最近，位于法国的“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反应堆（ITER）”项目遭遇一份评估报告抨击，指责项目的领导、管理和治理方面存在诸多严重问题。
这份报告的影响颇大。2月13日召开的特别会议讨论并接受了评估报告的结论和建议，随后，该项目管理机构ITER理事会规定，只允许少数高级管理人员和理事会成员阅读该报告。
ITER理事会主席、CH2M HILL咨询公司核工程师Bob Lotti说：“我们担心如果（该评估报告）泄露给那些不了解ITER协议的人，那么这个项目将会被认为是一个重大的失败，这不是评估报告的目的”。
ITER的复杂现状
由中国、欧盟、印度、日本、俄罗斯、韩国和美国合作开发的ITER项目旨在建立一个聚变能源的测试平台。该项目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大科学工程国际科技合作计划之一。
目前正在法国南部的卡达拉舍建造的核聚变反应堆，被认为是迄今为止建造的最复杂装置。在其海绵状的环形真空容器里，反应堆将重氢加热到1.5亿摄氏度，使原子核融合成氦，从而释放能量。
该项目于2006年开始，预期完成时间已从原计划的2016年拖至2018年，后又延迟至2020年。预计成本也增加了2倍，至少需要投入160亿欧元，并且ITER项目的领导层还发生了重大变化。
“ITER必须创造项目、设计方案、实验室和制度文化。”英国卡拉姆核聚变能研究中心主任Steve Cowley表示，“同时创造太多的东西，这是不现实的。”
西北太平洋和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前主任Bill Madia指出，ITER协议要求每两年都要对项目进行管理评估。前两次的评估虽然也具有一定的批判性，但还不至于如此严重。Lotti说：“这份报告没有含糊其辞，表意明确，可以理解为是对现任总干事（Osamu Motojima）的控诉。但人们也应该看到他在前进道路上面临的障碍。有些是他无法控制的。”
所有的参与者都希望从这个利润丰厚的未来产业中获取经验。因此，ITER协议中参与各方都合力进行反应堆的建设工作，各国都成立了国内机构来处理协议。但结果并不理想：反应堆磁体的超导电缆是由六个不同国家制造的，5000吨的真空容器一部分在韩国制造，一部分在欧洲制造。
项目管理问题频现
ITER项目的管理包括监督反应堆设计、执行技术标准并解决冲突。“ITER组织和七个国内机构应该像一个项目团队一样协作，”法国原子能委员会主席科学顾问Jean Jacquinot坦承，“但事实并非如此，沟通并不尽如人意。”
这种关系经常很激烈。当摩擦发生时，国内机构有时会违背项目的集中管理，并通过他们的代表向ITER理事会施压。Lotti认为这种对抗是“最大的问题之一”。
评估发现，理事会的选举经常受到政治因素的影响，这会对项目的成本和进度产生破坏性的影响。Lotti今年年初接手理事会主席时遭到批评，他说：“我们需要简化我们的活动，然后才能专注于有争议的问题。”
评估还发现，ITER项目的日常管理团队缺乏灵活性、头重脚轻，部分原因是由于所有的高层管理人员和员工的国籍必须反映资金的分配。Lotti认为，“必须获得各方完全同意，这导致效率的低下。”评估报告称，应该削减管理人员数量，以形成一个整体，这将有助于提高决策效率。
应对措施暂获采纳
Lotti称，为了回应这次评估，Motojima和ITER高层管理人员提出变革管理机构。该建议获得了理事会的“暂时同意”，因为这“是否是最终答案还未可知”。理事会要求其提供关于变革的更多信息和依据。Jacquinot说：“ITER还是一个年轻的组织，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让来自不同文化的工作人员成为一个协作团队。”
据消息人士称，也许最有争议的部分是这份评估报告要求理事会“尽快更换新的总干事。”日本物理学家Motojima自2010年上任以来，其任期将于2015年6月结束。据与ITER官员往来密切的人说，Motojima拒绝发表评论。
项目进程仍待后观
ITER项目的日程继续延期，将会造成成本增加。ITER表示，反应堆首次启动将于2020年底前实现，但是这个日期也大打折扣。
“我们没有一个合理、可信、高质量的日程安排，”Lotti坦言。理事会目前正计划在2015年6月的会议上宣布新的日程安排。“我们必须要有所确定，”Lotti说，“一旦我们有了日程表，下一步就能讨论成本问题。”
ITER的领导担心，项目再次延期加上这项抨击性的评估可能会导致投资者撤回资金。美国就曾不止一次这样进行过威胁。
尽管存在这些问题，Lotti仍表示乐观：“项目取得了一些进展；事情也正在进行中。”今年夏天，第一批硬件将会建成，“当东西都整合在一起，你将会看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态度。但是前面仍然困难重重。”■
（本文部分内容来自《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