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系列疾病的折磨之后，41岁的雌性北非白犀牛“Nola”于近日在圣地亚哥动物园接受了安乐死。
自1989年以来，Nola一直生活中圣地亚哥动物园。她去世后，地球上如今只剩下3只北非白犀牛，它们全都生活在肯尼亚的佩杰塔自然保护区。
由于偷猎猖獗和自然栖息地的丧失，北非白犀牛的数量从1960年的2000只剧减到1984年的15只。与北非白犀牛相似，南非白犀牛也经历了同一时期的数量剧降。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在南非政府的努力下，通过人工饲养繁殖和重新安置等措施，已经帮助南非白犀牛将种群数量重新恢复到了20000余只。
为了保持这种良好的势头，南非政府计划通过犀角贸易合法化的方式，打击和制止犀牛盗猎现象。而日前，南非比勒陀利亚高等法院也裁定此前南非政府禁止犀角贸易的做法非法。
犀角贸易合法化
在南非，大部分偷猎发生在克鲁格国家公园（Kruger National Park）。这里也是南非绝大多数犀牛的家园，然而不幸的是，该公园毗邻莫桑比克，来自莫桑比克的偷猎者肆无忌惮地进出保护区却很少受到法律的制裁。
据南非环境部提供的数据显示，去年南非共有1215头犀牛被猎杀，再创历史最高纪录。尽管南非去年加大了打击猎杀犀牛的力度，逮捕了约400名参与猎杀犀牛的犯罪嫌疑人，甚至还部署了军队援助护林员巡逻以打击偷猎者。但是，截至2015年8月的最新数据显示，仍然有749头犀牛遭到盗猎。
许多环保组织警告称，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对所有犀牛物种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苏门答腊犀牛和爪哇犀牛已处于灭绝的边缘。与此同时，非洲犀牛自然繁殖出生的数量要远远小于因猎杀而死亡的数量。
对于此次法院的裁定，世界自然基金会南非犀牛项目负责人Jo Shaw博士表示：“2009年，为了应对针对犀牛犯罪的激增，南非政府禁止了犀牛角贸易；但是，11月26日的裁决对政府的这种努力是沉重的打击。”
导致这一裁决的是两名犀牛养殖场主提起的诉讼，他们要求取消政府的这一禁令。这两名农场主表示，他们在养殖犀牛方面进行了大量的投入，而且收获了不少犀牛角。2009年，政府突然以“一刀切”的方式，将所有的犀角贸易一概禁止，这让他们血本无归。
“如果他们无法获得最起码足够偿还他们照顾犀牛所投入的费用，那么他们只能将犀牛放生。这样的话，犀牛就会死亡。”联合国、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和各种非政府组织的非法野生动物贸易顾问Daniel Stiles博士表示。
不过，此次法院下达的这个裁决，仅仅是提供了南非国内犀角贸易的合法性。但是国内犀角贸易的合法化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南非国内几乎没有这方面的需求。犀角主要是在中国和越南的黑市上出售。
而早在1977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又称《华盛顿公约》）已明确禁止犀角出口。因此，即便此次通过了国内犀角贸易的合法化，出口犀角仍然是非法的。这就意味着试图出售犀角的人可能面临很尴尬的境地。正如Stiles所说：“如果出口是违法的，谁会愿意买它呢？我猜，走私者。”
全面解禁仍需时日
对于比勒陀利亚高等法院的裁定，南非环境部立即上诉，他们表示将认真研究法院的这一裁决，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而这一裁定目前也只能暂缓。但据说南非政府已考虑明年向《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方面提交一份请愿书，呼吁犀角出口的合法化。
Stiles表示，任何旨在推翻有40年历史的国际禁令的举动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不幸的是，人们无法接受动物权利的可持续利用。”他说。
南非德班市祖鲁兰德大学Enrico di Minin博士认为，即使对远东贸易的合法化，也无法确定在过去7年里偷猎的大幅飙升和黑市上高的离谱的价格会必然转化为高需求。
“需求可能极其高，也可能极低，只是因为这些家伙（走私者）在对未来稀缺产品的预期下一直做着储备的准备。”他说。
如今，有关犀牛保护的这一辩论已分成两个阵营：一派支持其为合法的贸易，另一派则相信拯救犀牛的唯一方法就是“灭掉”远东对犀角的需求。然而，在抗击偷猎者的竞赛中，根本没有时间选择错误的道路。
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对南非法院的判决感到遗憾。“消除国内禁令只能鼓励偷猎和非法活动，特别是当它可能会被曲解为是对当前国际贸易禁令的解除。”Shaw博士说。
“贸易合法化确实可能产生积极的保护成果，也可能会对迫切需要保护的犀牛产生灾难性的影响，所以必须要小心谨慎。”反偷猎监管交易政策主任Sabri Zain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由政府提出的犀角贸易合法化的已知的、切实可行的法律机制。因此，围绕这一主题的关注和猜测似乎还为时过早。”
但di Minin表示犀角国际间贸易可能有第三条道路——暂时合法化。这将会在短期内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保护剩余的犀牛。
“如果5~10年能这样去做，我们可能会发现人类与犀牛数量一起翻一番，同时我们还将犀牛从灭绝的边缘拯救过来。”他说。这也会给削减中国和越南的需求以充足的时间，还可以有针对性地揭穿关于犀角药用好处的谎言。
在Stiles看来，创造一个良性的经济循环是任何保护工作的“终极目标”。“这意味着人类与野生动物共存并从中受益，结果是野生动物的数量也不会减少。”他说。
尽管Stiles从理论上支持合法的贸易，不过他也认为这一点基本上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无法看到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和越南会合法化地出售犀角，因为它根本不会发生。”他说，“对犀角而言，这样的事情很渺茫。”■